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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月发觉,上一秒还在对出击的对手,下一秒就楞在原地,差点被她一剑杀死。
并且,刚刚好像听到了一声怪叫,是什么东西?
徐月诧异回头,就看到一个个两眼闪着红色鬼火的骷髅架子从土里爬了出来,顿时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姐,你这是干了什么?
乱葬岗上被草草掩埋的死人多得数不清,红月之下,灰色的世界里,闪烁着红色鬼火的眼睛密密麻麻,直击灵魂深处,激活了人最原始的恐惧。
一具骨架特别高大的骷髅朝耶和王子看了过来,黝黑的头骨下,腐败得只剩下一点皮肉的下巴开合到最大,突然手脚爬动,飞扑过来。
令人作呕的腐臭扑面而来,耶和王子惊骇之中,手里一直拉满的箭支也脱手射了出去。
只是,这箭支插到那骷髅身上,却没有对他照成一点伤害,只是让他趔趄了一下,飞奔而来的速度延迟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很快他就重新爬起,嘶吼着继续朝耶和王子扑过来。
在此之前,应该没有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鬼叫,但现在,他们听见了。
饱含怨怒的一声声嘶哑低吼,听得鲜卑士兵们瑟瑟发抖。
人们对原始鬼神的恐惧,促使他们只是见到这些突然爬起来的死人,就已经吓破了胆。
“吼!!!”
在那黑色骷髅人的带领下,数不清的死人从乱葬岗飞扑过来,他们像是会飞一样,手脚并用,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来到近前。
想象一下,一张腐烂的脸在你眼前突然发大,那是什么感觉?
徐月直接屏住了呼吸,瞪大了双眼,一动不敢动,内心狂叫:鬼啊啊啊!
“有鬼!真的鬼!啊啊啊!”鲜卑士兵们惊叫出声,比徐月的反应还要夸张。
“别丢下我,我的马不听使唤了,带我一起走!”
“救命啊!”
“我还不想死,别害我,我错了!”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
山林外顿时一片混乱,在骷髅大军的冲击下,人们口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悍鲜卑骑兵只知道本能的逃命和求饶。
马儿跑不动的,被留了下来,只能绝望的跪地哀求同伴救救自己,同时闭眼忏悔,好像这样就能让这些鬼放过自己。
“幼娘,过来我这边。”
惊吓中,徐月听见了姐姐温柔的呼唤,强忍着见鬼的恐惧,驾马往乱葬岗最高处奔去。
已经没有鲜卑士兵有心情来追她,面对这骷髅大军,他们跑得比她还快。
人的求生本能,真的是个很巧妙的东西。
现在再看刚刚还运筹在握,准备猫斗老鼠的耶和王子,他手里的弓箭早就已经因慌乱而掉落。
此刻被黑色骷髅人追击的他,狼狈得毫无还手的意识。
或许,在人们内心深处,就是觉得,一切物理攻击都对这些鬼怪无效,所以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跑,而不是反击。
耶和王子回首一看,就见那乱葬岗上,女子手持法杖,浑身都笼罩在黑雾之中,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正冷冷看着他,欲要对他进行临终审判!
黑色骷髅再次扑了上来,那张腐败的脸完全无法用着世间的词语形容出它所带来的恐惧。
鼻尖钻来拿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儿,耶和王子手脚发凉,身体早不知在什么时候僵住了。
他睁大了眼,逼迫自己去面对这可怕的灰暗,狠狠一咬舌尖,用刺痛激醒发僵的身体,对着那张腐败的脸,狠狠踹了一脚!
“吼!”
黑骷髅一口咬住了他的脚,顺势攀附上来,耶和王子立马感觉到身下的马儿不堪重负,被压得沉了沉,四蹄打滑,差点摔倒。
但好在,他的坐骑不是寻常马匹,顽强的继续奔跑着。他也顺势,拔出弯刀,斩断黑骷髅的脑袋,得以逃脱。
只是,那紧咬着他腿不放的骷髅头,仍旧睁着空洞的双眼,闪烁着不灭的红光,诡异的盯着他。
看着这双眼睛,耶和王子浑身一震,眼前世界忽然变成了灰白色。
在一片空寂中,他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浮现出来,并且在他眼前不断放大,直到将他完全包裹......青年男人浑身剧烈颤抖着,从眼角落下泪来。
他看见了母亲和弟弟的死的尸体被狼群啃食着,遍地都是刺目的血色,还有其他部落族人的欢呼......
灰暗的世界侵蚀着鲜卑士兵们的恐惧,前面的路似乎也都变成了黑灰色,一望无际。
这些黑雾缠着他们,他们只能不断向前奔跑,企图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待到灰雾渐渐散去,空旷的河岸边,全是倒在地上,脸色苍白,仿佛被抽空了精气的鲜卑士兵。
在他们中间的耶和王子,已经昏过去,不断梦魇。
在他的梦里,徐二娘带着审判的冷漠面容反复出现,成了他只要一提起,就会止不住发抖的阴影。
而此刻,他梦里的徐二娘就站在乱葬岗的最高处,平静的看着他们被自己的恐惧蚕食到面容极尽扭曲。
谁也不曾想到,释放光明的女神,也能化身为最无情的亡灵法师,让整个世界陷入无尽的恐惧中,无法挣脱。
徐月看着乱葬岗上遍地散乱的腐尸,确定它们是真的又“死”了,这才敢把憋着的那口气吐出来。
转头看向渐渐露出笑容,不再那么阴气森森的姐姐,
徐二娘轻轻一笑,“不想当亡灵法师的炼金师不是一个好的光明魔法师,怎么样?你姐姐我厉害吧?”
徐月由衷举起了大拇指,“阿姊,你真牛!”
徐二娘笑容顿时变得更加灿烂,可笑着笑着,脸色突然一变,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阿姊!”徐月一惊,忙伸手去扶。
徐二娘站不住,靠着徐月跪在了地上,脸上血色肉眼可见的消退,变得煞白,嘴唇发乌,额头上大片大片的细汗冒出来,似乎要晕过去。
“是不是魔力耗尽了?阿姊你先喝点水缓缓。”徐月忙取下腰间装满葡萄糖的水囊,给姐姐喂了几口。
徐二娘猛喝几口,又是一个大喘气,这才缓过来不少,抬起头,冲徐月微笑。
“好点了吗?”徐月焦急问。
徐二娘点点头,笑容中透出几分戏谑和忐忑。
徐月这才发觉,姐姐的手一直护在小腹上,一个念头突然闪现,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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