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前日夜里,匈奴突然偷袭,打的越明军队的边防措手不及,当即弃甲溃逃,一座城池被匈奴占领。
即便是后来来了越明的军队,却也仍然不敌匈奴人多。
可以说,这完全就是一场预估错误的战争,匈奴人八万,朝廷却只派出了两万兵,明摆着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将士们怨声载道,温祁却明白,压根不可能。
越明是有爱民之心的,更是谨小慎微,若是风险大的事,他往往不会愿意去做。
那究竟是谁在暗地里害他呢?
“哎,还不如之前的皇帝,现在这个狗皇帝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
温祁白了一眼说这句话的士兵,朝旁边挪了挪。
“是啊,狗皇帝就顾着自己在酒池肉林中享受,让我们替他送死,试问他替我们做过什么?”
温祁冷哼一声:“私塾他修建,医馆他修建,就连戏台都是他在全国各地搭的,你所渡过的河,也是他下令开挖的,他替你做过什么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那将士正想狠狠地诋毁一番皇帝,却不料温祁在场,只得硬着头皮道:“即便是他做的那有如何,现下他让我们去前线送死,就是不对。”
温祁:“鼠目寸光。”
说罢,温祁就欲离开这里,谁料大汉却觉得面子挂不住,上前摁了一下温祁的肩膀:“你说什么?”
温祁:“你想再听一遍?鼠目寸光。”
说罢,大汉一拳打了过来,温祁立即一个闪身躲避开来,转身便是个回旋踢,大汉直接被撂倒在地。
立即有人兴奋地走了过来,看着温祁:“你是哪支队伍的!”
温祁以为是他斗殴触犯了军令,硬着头皮:“二队的。”
“今日起,你便是二队的将领!”
方才他就一直在观察着这两个人,大汉徒有力气,却无技巧,而温祁却是拳拳都落到了实处,极有策略。
先前的努力果真没有白费,当时所学的每一样,都会以别的方式还回来。
一天一天的过去,温祁每次与匈奴正面交锋,总能想到出其不意的制胜方法,匈奴可谓打的是极其施展不开。
温祁的“不败童”的外号也不胫而走,若有人战场上看见一红缨红袍的瘦弱将领,那一定就是不败童。
边疆的局势渐渐安定,太后却渐渐提心吊胆了起来,皇上下令砍掉荀泽的五个手指,是不是暗示着下一步就是要对付自己了?
只有战事严峻,他才没有精力对付自己。
太后赶忙将自己的人安插到前线中,找机会将不败童做掉。
温祁一直计算着时日,今日便是他的解蛊日,若是皇帝不来的话,恐怕...他就得玩完了。
早知道他就不逞什么能了,人家都把蛊虫拿出来了,他偏生要再吃进去。
温祁皱了下眉头,已经感觉到浑身如万蚁噬咬了。
他将地图全部画出,又将整个局势分析了一遍,若有将士不懂的,他则又完全地解释了一遍。
现在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死守,不是强攻。
他感觉背后的汗水正在顺着背流下,赶忙道:“我先回去了。”
背包里没有止疼药,温祁明白,寿并没有弄来,他只能忍受着疼痛。
他的眼睛里滚出泪滴,天空降下了一阵雨。
“越明...”
他不知道如果越明不来的话会如何,是真的会死掉么?
他蜷缩在床上,只有这样,才能感觉稍稍好一些。
谁料就在这时,一个人握着刀走了进来。
越明在宫内,看着天空中倾盆的雨,心中一紧,今天不就是温祁的蛊发日么...
温祁究竟在哪里?
他尽管对他有过怀疑,有过揣测,但最后还是敌不过爱他。
他甚至期盼着他能出来,他就能全都原谅,全都既往不咎。
可温祁却如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来过。
“皇上。”太监的声音打断了越明的思绪。
“咱们该去抚慰边疆战士了,听说有一个叫不败童的打的尤其好,您去看看吧。”
越明嗯了一声,坐上去往边疆的车。
营帐内,温祁躲了又躲,来人的每一刀刺的都极其深,温祁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眼看着刀就要刺在他的脑袋,他赶忙飞起一脚,将人踹到了旁边。
如此,温祁头上的帽子也掉了,而刺客的面罩也掉下来了。
二人相视一眼。
“臧沏...”
“状元。”
新科状元握着刀,道:“你是不败童?”
温祁:“你为什么要来刺杀我?你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新科状元笑了:“我的手是越明砍的。”
“我此生唯爱被他所杀,我要报仇!”
温祁明白了,赶忙道:“越杨不是他杀的,越杨是太后赐死的。”
“你死到临头了,还帮着那个狗皇帝说话,他分明是被越明的飞镖所伤!”
“他若是想杀越明,早就会杀,根本不需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再者,当初投掷飞镖的人,经由大理寺审理,所有大臣作证,他是太后的人。你若是不信,可去看看夏杭写的史料。”
夏杭从不撒谎,写出的史料也从不准旁人更改,可以算作是一面活铜镜,状元心中已经有了动摇。
若真是如此的话...他究竟在帮着太后做什么?
温祁的满腔力气尽失,躺在地上如同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状元用残缺的手掌拍了拍温祁:“你...怎么了?”
温祁:“别再帮着太后了,是她害了越杨。”
状元又拿起刀:“可我回不了头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后宫不得干政
好在温祁早有防备,他一个闪身躲开了以后,就强撑着跑了出去。
状元面目狰狞地跟在他的身后,手里那把刀即便在黑夜之中也冒着寒光,温祁算准位置,纵身一跳,窝在营地专门用来补野兽的一个坑里,上面有草堆掩映着,下面有捕兽夹,他与兽夹就只有一点点的距离。
状元的脚步声就在头顶,温祁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他不要发现自己,如果发现自己的话,一切就都完了...
他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近了些,温祁甚至都能听见他在拨动草料的声音。
他的心顷刻间提到了嗓子眼,看向了身边的捕兽夹,如果他要强行来硬的话,他保证...会拼死了跟他打一仗!
谁料那把刀却陡然停下了,旋即便是飞速跑离的声音。
成群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温祁听了一阵,判断着来者是敌是友,就陡然听见了小太监道:“都给我小心着点,若是惊扰了圣驾,要你们的脑袋。”
圣驾?
皇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