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茗墨将叶知秋送了回去,他则去了尹坤的府上。
“师兄!你这次去应南府办事,可有见到老师的女婿颜大人?”
顾诚玉和尹坤说了一些自己回乡的事情,随后问起了尹坤上一次去应南府的差事。
“见着了,不过,他这次差点牵连进夏纣的案子。”
尹坤给顾诚玉倒了一杯茶,眉头微蹙。
顾诚玉有些惊讶,难道这个颜回农的屁股底下真的不干净?可老师之前不是已经给他去信了吗?
“可是收过银子?”师兄弟之前也用不着藏藏掖掖的,顾诚玉自然摊开了说。
尹坤摇摇头,“倒也不是,不过此事却牵连到了他。”
说着,尹坤就将去应南府的事慢慢道来。
原来之前尹坤奉皇上的旨意去应南府捉拿夏纣,夏纣既然是夏清准备牺牲的族人,那肯定不会横生枝节,夏氏一族自然会配合。
只是那夏纣也不是个蠢货,知道自己被夏清和族人拉出来顶缸,他心中岂能甘心?
纵使被族人用家人的性命所威胁,可他在临死前还是摆了族人一道。
他在明处的账簿已经让族人给搜罗过一遍,可他还留了后手。
留下的这两本账簿倒也不全,但这里头的内容足以让夏氏栽个大跟头。
更何况他每年孝敬夏清的银子都写在了里头,这是他留给妻儿的护身符。
“那账簿最后落到了您的手上?”
尹坤一气儿说了那么多,只觉得喉咙干涩,他拿起茶碗喝起了茶。
同时也是想吊着顾诚玉的胃口,谁想顾诚玉直接点明了。
第六百零六章 一百万两?
尹坤只得点了点头,回道:“不错!那庶子原本只想要挟夏氏族长,谁想夏氏族长根本不买账,想杀了人灭口。”
尹坤这么说着,脸上就露出了不屑。
夏氏与夏清一样冷酷无情,夏清不就是仗着有皇上撑腰,才眼高于顶吗?
“这些人为了自身的利益,牺牲个把族人他们根本不放在心上。”尹坤对夏清和夏氏族人的作为十分看不惯。
“牺牲一人,保全大家。夏氏这么做,也是将损失减到最小。可是夏清不约束族人,让那些族人如此猖狂,那就是夏清的错了。是他放任那些族人胡作非为,那些人不就是仗着夏清的势吗?”
顾诚玉摇了摇头,这夏纣也是个傻的。
枪打出头鸟,他一个小小的县丞,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不一出事就将他拉出来顶缸了吗?
不过到底没傻到家,还知道留下两本防身。
那些人又怎会将信用?说不定会赶尽杀绝。
夏纣留了后手,也是为了威胁夏氏,不但能保全妻儿的性命,还能保他们衣食无忧。
“不过那庶子倒是个有成算的,知道夏族长下令杀他,他竟然能找到我这里来。”
顾诚玉了然地点头,不过他随即紧张地问道:“那师兄你是如何脱险的,那些人肯定要追杀他吧?”
尹坤赞许地看了顾诚玉一眼,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
“还好我带了些好手过去,再说我乃钦差大臣,这些人也不敢太过分。只是那账簿倒是可惜了,到我手上的时候,只有一本不说,还泡过了水。”
顾诚玉有些奇怪,“只有一本?那还有一本去了哪里?”
既然一本都带来了,那还有一本没道理见不到啊!
“说是在路上损毁了,留下来的那本许多地方都十分模糊,都看不清了。”尹坤感慨道。
不然这次的收获不小,那些高官奈何不得,可将他们下头的爪牙拔了也是好的。
“那庶子可看过那两本账簿的内容?”顾诚玉可不相信那庶子会不看,将这些记下来不难。
谁想尹坤却摇了摇头,“他死了!”
“被一箭穿心!”
尹坤说起这个十分遗憾,“那些人怎会放过他?不过倒是没对我下手,这些人训练有素,我的人没追上。”
“那庶子待过的地方有没有去查?与他接触过的人也查过了吧?”
顾诚玉一愣,随后挑眉问道。
对于那庶子逃亡的过程,顾诚玉不感兴趣。
尹坤闻言一惊,这倒是他疏忽了。
“是我疏忽了,他当时只说那本账簿在逃跑的过程中掉了,我没想到他可能会说谎。”
的确,夏纣会藏一手,那庶子也有可能藏一手。
他怎么就没想到那庶子会将账簿藏起来呢?
也许那本比夏纣庶子交出来的这本更重要,那本才是他们留下来保命的东西。
“真是可惜了,他给我的那本倒是抓了些低阶官员,其中有漪水县的同知和知县,还有县衙中的一众官员,邻县同品级的官员三四个。这其中还牵连到了颜通判,账簿上有他的名字,不过数额有些模糊。”
顾诚玉沉思了一瞬,这些都是低品级的官员,看来最重要的还是另一本账簿。
一个县丞怎么可能会贪到几十万两白银?光光是这些低品级的官员肯定兜不住。
至于颜回农,看大师兄的神情,自然是没事的。
“可有处理妥当?不会留下把柄吧?”
顾诚玉也是多一句嘴,大师兄办事他自然是放心的。
这大师兄对官场政治不说多敏感,但胜在办事稳重。
“这个自然,既然其他的地方能花,那他的名字也能花不是?”
尹坤哈哈一笑,对顾诚玉的敏锐十分赞赏。
“他是真的插手了?”顾诚玉不了解颜回农这个人,老师也很少提起。
若是颜回农真的插手了,那他日后和此人打交道也要掂量一些。
无他,太蠢!
利用职务之便收一点好处,只要不过分,顾诚玉觉得很正常。
毕竟官员的俸禄太低,若是靠着俸禄过日子,那宴请同僚都能将家底给掏空了。
他不是迂腐之人,否则之前也不会给官员送银子,还给尹坤送酒楼利润的分成。
但他也不能盲目地送,这些都是相熟的,为人不贪婪,更不是张扬的性子。
那夏氏的银子颜回农要是敢收,那就只能说明两点。
要么就是他很贪,受不了诱惑。
要么就是他对朝廷时局不敏锐,以为夏清正如日中天,能一直风风光光。
当然,也不排除被人抓住了把柄。
不管是哪一样,反正此人在官场的建树也不可能大了。
“他和我说是被算计了,他根本没收过银子,此事与应南府知府有关。他是通判,本来就是监管那些官员的,与知府不可能是一条心。那知府使了计策,那些银子的归处估计在知府那里。”
顾诚玉笑了笑,这样的理由有待查证。
尹坤见顾诚玉不置可否,这才道:“颜回农这个人是贫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