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要跟丫丫学。”罗蒙最近发现,那只二哈不仅会使性子,还会玩忧伤,对一只狗来说,这真是恶习中的恶习。 “呜!”东南西北齐齐应了一声,表示明白。 “乖,明天给你们买肉骨头吃。”罗蒙很是大方地说道。 “汪!”这哥儿几个清脆地叫唤几声,都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罗蒙,还使劲冲他摇尾巴。 可怜东南西北兄弟几个这还是头一回过中秋,不知道中秋节是个大日子。明天的肉骨头跟它们乖不乖完全没关系,就算是刚被人扇完屁股的皮猴,那也是要加餐的,所以说,阅历不够就是容易被人骗啊。 103103、最新更新 ... 中秋节这一天,罗蒙的母亲刘春兰接到一个长途电话,电话是从大西北那边打来的,打电话的是她的姐姐刘彩云,接到这个电话刘春兰才知道,原来她的姐夫,也就是罗蒙和罗红凤的姨丈,两个月以前已经过世了。 刘彩云考虑到路途遥远,在之前的联系中,她也觉得妹妹一家日子过得一般,千里迢迢的就不让他们跑这一趟了,所以办丧事的时候就没有告知刘春兰。 刘春兰和刘彩云上一次联系是在去年过年的时候,关于他们家这一年的变化,刘春兰之前也没打电话跟刘彩云说过。 这一次刘彩云打电话过来,是想跟刘春兰商量,她想回故乡住一阵子。如今她男人没了,儿女也都成家了,她一个孤老太婆,不知道怎么的就思念起故乡这片大山来了。 刘春兰让她放心过来,别说今年家里的情况比往年要好上许多,就算是不好,那还能差了她一张嘴一双筷子吗? 八月十五晚上吃过团圆饭,一家人坐在院子里赏月的时候,刘春兰就对罗蒙和罗红凤说了她自己小时候的事。这些事罗老汉是知道的,罗蒙他们姐弟两个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只知道他们家从前就和外婆家不怎么往来,和城里的两个舅舅也很少联系。 刘春兰的娘家从前就住在大湾村上去一点的一个村子,走路也就一个多钟头的路程,家里兄弟姐妹五个,老三长到十来岁的时候夭折了,最后就只剩下两个男孩两个女孩。 按他们这个地方的风俗,男孩是要继承家业给父母养老送终的,女孩嫁出去以后,就只要逢年过节给爹妈送点东西或者给点礼钱就可以了,并不用给他们养老。 所以问题就出来了,他们这个地方的人都觉得男孩长大了才是自己家的,女孩养得再好那也是别人的,谁家要是没儿子,除非是招赘,要不然老两口晚年就没保障了。 刘彩云是他们家的第一胎,她爹妈,她爷爷奶奶,都心心念念盼着这能是一个男孩,结果生出来一看是个女娃,公婆就对这个儿媳妇诸多不满,男人也不给她好脸色看。而刘彩云她娘,就把自己受的气全部发泄在了这个女儿身上,小的时候就不好好带,稍微长大点就让她做家务照顾弟妹。 罗蒙的母亲刘春兰排行老四,虽然说是上不着下不落的不招人疼,但那些倒霉事倒也轮不到她头上,上边还有个大姐顶着呢,等后来她大姐跑了,许多家务这才落到了她肩上。 刘彩云的性子也不是软弱的,小时候那是没办法,父母就是天,她想反抗也反抗不了,窝窝囊囊地过了十几年,等她长到十几岁的时候,家里就不太平了。 母女俩隔三差五就要吵一架,有时候都能打起来,家里的几个男人也都不管。刘春兰那时候还小,每次家里一闹腾,她就只能找个地方窝起来,免得被殃及池鱼。村子里的人都劝刘彩云别跟她妈吵,再吵下去姑娘家的名声就坏了,以后谁敢要啊? 刘彩云的名声到底坏没坏,刘春兰她也不知道,那时候她还小呢,就知道后来他们山里要修路,来了一个部队来的勘探队,刘彩云就跟队里的一个西北小伙儿走了。 她走的前一天晚上,还劝刘春兰跟她一块儿走,她说她们娘这些年使唤她使唤惯了,以后她走了,家里那些活儿肯定得落到刘春兰身上,她们爹不疼闺女,也懒得跟媳妇闹腾,所以根本也不管,让刘春兰跟她走。 说到这儿,刘春兰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当年她就是个农村里的小丫头,啥也不懂,从前有大姐顶着,真正在家里也没受多少委屈,想走的决心本来就不坚定。 加上那段时间她娘又给她吹耳边风,说西北那边啥都没有尽是沙子,吃的饭,睡的床,到处都是沙子,外边的人还凶悍,个个跟强盗似得,看谁家的丫头长得好,就抓回家当媳妇,不听话就用铁链锁起来…… 最后刘彩云走了,刘春兰在家里留了下来,就像刘彩云说的那样,家里的活儿果真就落到了她年幼的肩膀上,可是刘春兰不像刘彩云丁点大就被逼着干活了,一下子让她做那么多事,根本弄不好。 有一年冬天她煮猪食的时候没煮透,家里那头猪吃了几顿眼看着就不好了,她爹骂她娘,她娘回过头来就打她,打完了还让她到沟里去洗衣服,之后她就病上了,发了高烧,差点没把小命给烧没了。 这一年冬天她爹把她娘吊起来打,打去了半条命,这个庄稼汉子这回真的很生气,至于他到底为什么生气,刘春兰到现在也没能琢磨清楚。 许是因为大女儿的出走给他留下了心病,许是小女儿那会儿病得实在太惨,许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叫他没了面子,反正他把媳妇打了,村里人都说他打得好。 那以后刘春兰的日子稍微好过了一些,长到十七岁,就嫁给了罗老汉,转眼两人就一起过了大半辈子,如今连罗红凤都有两个女儿了。 十多年前,那时候整个大湾村就只有村长罗全顺家有电话,刘彩云也不知道怎么打听到的,往罗全顺家打了一个电话,说找刘春兰,然后这对姐妹俩才终于联系上了。 这些年她们每年一两个电话,除了第一回,以后能说的话题其实并不多,大概就是相互报个平安,说一些儿女的事。 去年十二月刘春兰给刘彩云打电话,她也没说自己男人病重的事,算算年纪那男人今年也还不到七十,大概是年轻的时候累狠了,勘探队的人总在山里钻,吃的睡的都不好,怕是落下病根了。 几天以后,刘彩云和她大儿子先是坐飞机到了彤城,然后又从彤城坐汽车到了永青。 罗蒙从肖树林那儿借了车子,载着刘春兰到县里去接人。这老姐妹两人几十年以后再重逢,难免又要落下一些心酸抑或是欣喜的泪水,刘春兰就光顾着哭了,罗蒙倒是细细看了看他这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大姨。 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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