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关上大门,唯恐疫病进来。
那女子神色恍惚,脚步不稳,扑通一声跪到在地,露出怀中的襁褓。同样脏兮兮的幼儿被颠醒了,发出细弱的哭喊声。
“呜哇,呜哇。”
微弱得仿佛最纤细的鸟儿,又沉重得宛如铜鼑的回音。
这声音激起了人们的同情心。商人们一边从门缝里朝外偷看一边喊道:“你是要托孤的吗?再往前三十丈就是丁氏妇医堂了。”
女子咬咬牙,挣扎着站起来,继续往前跑。她所谓的跑,还比不上常人走路的速度。而区区百米的距离,对于一个病重的患者来说长得仿佛世界尽头。终于,一面白色的,写有“丁”字的布幡近在咫尺,她像是泄掉了最后一口气,再次也是最后一次跪倒在地。
“孩……我的……儿……”
时疫渐渐成形的季节,妇医堂依旧开门。从堂中散发出一股混合着酒、醋、药草的刺鼻味道。门口到处铺着石灰。仆役妇医,接身着白色外套,戴口罩帽子手套,来回洒扫。后院里,煮水的几口大锅就没有停止过工作。说起来,丁氏妇医堂穿麻布不染色也是一直以来的传统,最早的名义是给丁氏服丧,然而三年丧期已满,也不见妇医堂除服,穿白色的惯例一直被保留了下来,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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