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试图去够美工刀的手,一脚将刀踢到了桌子底下,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压制着身下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的人,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你知不知道杀人犯法?”
“你也知道杀人犯法?”颜漠赤红着双目翻身而起,一胳膊肘顶在他的肚子上,“你杀王佳佳的时候,刚才在威胁我的时候,想过那是犯法的吗!”
“那是她自找的!”钟暮趁着他分神的间隙拽着他的胳膊一拉,使了个巧劲重新把人压制在身下,“只要你愿意跟他分手,就什么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吗?”
“可我凭什么要接受你的威胁!”颜漠屈腿,一个膝顶用力的把他从身上掀了下去,爬起来就又要伸手去摸桌下的美工刀,“与其让你这样的人像一颗□□一样随时威胁着别人的人身安全,我还不如杀了你永除祸患!”
然而这一次钟暮却没去阻止他。
只是突然失力般放松的靠在身后的沙发腿上,喘着粗气一动不动的看着颜漠去摸桌底的刀。
“你真就这么恨我?”他语气平静的轻喘着问。
颜漠捡刀的手顿了一下,还是没有犹豫的伸手握住了刀柄。“我突然有点儿累了,”钟暮在他转身朝着自己袭过去之前抢先开了口,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态度,若无其事的屈着腿坐直身体,就像是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生过什么一样抬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歇会儿再打吧,我们正正经经的聊几句行吗?”
颜漠:“……”
他有时候是真的搞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快速的就变换态度,看上去好像真的无事发生一样。
但没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之后,他的情绪比刚才稳定了一些,也克制住了自己,并没有真的立刻冲上去一刀把他给捅了。
却也没动。
“你知道的,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刚才也都一直是在自卫而已,”钟暮静静的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换了个称呼,用一种恳求的眼神看着他,“漠哥,聊两句吧,你已经很久都没有跟我好好说过话了。”
颜漠脸上的防备神色在听见他叫“漠哥”的时候略微松动了一下,但还是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冷冷的和他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才一言不发的走过去坐在了离他起码有半臂远的位置。
“我就知道你心里也还是没有那么恨我的,”钟暮脸上没了之前的阴郁和狠辣,一脸欢喜的往他身旁蹭了蹭,讨好的伸手想替他擦一擦脸上的灰尘和嘴角的血迹,“是不是?”
颜漠一把挥开了他的手,冷声道,“别碰我。”
钟暮的眼神变了变,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恢复如常,满不在乎的收回了手。
“行,不碰就不碰,”他四下环顾了一圈,起身去把刚才在打斗中掉出来的烟盒和打火机一一捡起来,又坐回去从烟盒里取了根烟点上,顺手把烟盒跟打火机都递给了颜漠,“来一根吗?”
颜漠转头和他对视了两秒,还是放下美工刀伸手接过去给自己点了一根。
两人都屈着一条腿,手肘搁在各自屈起那条腿的膝盖上,保持着异常相似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安静的吞云吐雾着抽了小半根,才有人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漠哥,”钟暮重重的吸了一口烟,在烟雾缭绕间目光没什么焦距的看着门口的方向问,“如果我真的是你最初认识的那样,你会有可能喜欢上/我吗?”
“没有,”颜漠回答得很直白,他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我早就说过了,曾经把你当成很重要的朋友过,但也只是朋友。”
“什么叫曾经?”钟暮转头,一脸受伤的看着他,“曾经是什么意思?”
颜漠神情冷淡的偏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为什么?”钟暮漆黑的瞳孔中满是不能理解的不甘和困惑,“我现在连跟你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就因为王佳佳???”
颜漠微偏了头,用一种无可救药的眼神静静的看着他,还是没说话。
钟暮目不转睛的和他对视着,脸色一点点的阴沉下去,眼神变了又变,但最终却也还是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如果,”他的目光死死的锁住颜漠的眼睛,沉声问,“如果我真的对他做了什么的话,你……”
“没有如果,”颜漠在屋外骤然响起的警笛和混乱声中收回了目光,脸上的神情很冷淡,他垂下眼帘把剩下的半截香烟按在地上,轻碾了两下捡起了地上的美工刀,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平静的道,“你不会再有上次那样的机会的。”
钟暮也明显听见了外面的声音,脸色一沉,“你报了警?”
“是,”颜漠在酒吧大门被踹开的同时,从兜里掏出录音笔面无表情的往后退了一步,“因为你还不值得我为你背上杀人的罪名。”
然而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重重的盖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天知道当沈砚从何帆那儿知道了他来单刀赴会,就是做好了和别人同归于尽的准备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沈砚一巴掌把颜漠给拍得一个趔趄,第一时间劈手夺走了他手里的美工刀往后一丢,攥着他的衣领把人给重重的推到门上,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这么不顾后果的事情你也敢干?!”
颜漠表情立刻就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眼神慌乱的看着沈砚,“砚哥,我……”
“我他妈平时真是太惯着你了!”
沈砚咬着牙恶狠狠的凶了他一句,视线下滑,无意间落在他脖子上那道红痕上,脸色一变,当即就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已经站起身来的钟暮。
“放心,我舍不得杀他的,”钟暮的眼里充斥着直白的轻蔑和挑衅,见沈砚朝着他看过去,邪里邪气的冲他微微一笑,“毕竟,我可是比你还要喜欢和珍视他多了。”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是吗?”沈砚怒极反笑,反手和颜漠十指相扣,不无嘲讽的道:“那你喜欢和珍视人的方式,还真是独树一帜。”
钟暮的眼神一变,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沈砚不想跟这种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