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美人又进了天牢,瑶妃岂不是要继续独宠。
“可真是好运气,男人果然都爱好颜色。”
“真叫人羡慕,我的亲事还没着落。”
“真是……那我们整日学这个学那个,还有什么用啊!”
“你们从前不还说人家胸大无脑么,漂亮多好啊,我恨不能自己也是个天仙!”
宴席上,几个相熟的姐妹凑在一处叽叽喳喳,话里话外都离不开这两日出尽了风头的徐幼瑶。
音调最大的那个忽转头,悄悄看向不远处的君知意几人:“羡慕归羡慕,到底人家有福气,陛下也不是咱们能肖想的。”
身边的姐妹顿时接过话头,笑吟吟道:“郡主说的对,咱们又没有立志做皇后,京中多的是如意郎君,是吧?”
说罢,一行人默契地笑作一团。
几人声音并未刻意压着,清清楚楚地传进君知意耳朵里。
边上一个穿水红色衫子的女子瞧见她紧握住茶杯的手,那指节处都泛白了,可见多气恼,讪讪道:“竹安郡主那些人总跟我们过不去,知意,你别放在心上。”
君知意松开杯子,脸色仍有些难看。
竹安郡主是异姓王顾醛唯一的侄女,兴许是体谅顾醛还没有子嗣,便施恩封了这位小侄女。
仗着自家舅舅深得陛下亲信,在京城贵女圈里几乎横着走,尤其不喜欢君知意。
谁都清楚,君家这一代,君知意是最有望入宫为后的,如今却被徐幼瑶捷足先登。
竹安郡主从前天天唱衰就算了,这会儿还要落井下石,分明是要气死她。
君知意忍无可忍,冷冷道:“花无百日红,人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她又能得意多久。”
竹安郡主不客气道:“人家和你一样大的呀,就算瑶妃红颜迟暮,也轮不到你啊。”
又是一阵哄笑。
君知意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拂袖而去。
这样下去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原以为徐沛元一事,足够离间二人了,谁知没死成,还阴差阳错推她登上皇后宝座。
思来想去,也只有父亲提过的那个法子了。
君知意狠下心,彻底抛弃了所谓的廉耻心,找到君父:“父亲上次不是说,在蕲春殿有两个养了几年的眼线?”
那两个眼线安插进去几年,自萧俞登基后却从来没有动用过,就怕一动就会被连根拔起。
君父慎重道:“你……想好了,为父就这两个人,平日里连个消息都不敢随便递出来。如今助你一次,日后便算是废了。”
“你只有一次机会。”
君知意眼底一瞬闪过决绝的光:“多谢父亲。”
☆、第四十八章
在漫天的风声传言中, 徐幼瑶随萧俞的御驾回了宫。
一早便有绣娘来量了尺寸,选了料子式样,着手绣制大典时的锦绣宫装。
踏进熟悉的云瑞殿, 望着周围亲切的布局摆设,竟有种归家的归属感。
回想她当初第一次进宫时,环顾这座陌生的宫殿,心里更多的却是对未知未来的不安和紧张。
锄月吩咐着宫人归置东西, 空置小半月的宫殿再一次有了人气儿,那些蔫头耷脑的宫人盼到主子回来, 一个个又重新振作起来。
而且再过不久,他们可就都跟着沾光, 成为新皇后宫里的老人了。
“娘娘,太后娘娘着人来说,人回来了就好, 不必急着同她请安, 让您好好歇着。”
这话说得徐幼瑶反倒惭愧起来, 她有孕时, 君太后还特地出宫斋戒七日还愿,结果她只顾着和陛下闹别扭, 揣着皇孙就出宫了, 也没顾及太后心情。
就还是先去了长宁殿一趟,坐了一个时辰,才往蕲春殿去。
还没进门,便看见允德那张熟悉的脸, 挂着招牌的笑容,引着她往里边去。
徐幼瑶这时才恍惚意识到,除了她,旁的人好似都没有这个待遇。
萧俞难得没有坐在桌案前,声音从偏殿响起:“瑶瑶,过来。”
随之而起的还有一阵懒洋洋的喵喵声。
清浅日光下,胖橘温顺地趴在他膝上,长尾轻扫,睁开一双圆溜溜的黑色猫眼,定定地盯着门口进来的人。
这猫儿平日里都打瞌睡似的半阖着眼,因而徐幼瑶从来没发现,原来这胖橘眼睛睁开了有这么大……
猫儿一跃而下,围着她热情打转,喵喵声不绝于耳,叫得又激动又委屈。
萧俞被吵得耳朵疼:“它怕是很想你。”
毕竟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会和这只胖猫说话聊天了。
萧俞忍着笑,看见她感动地抱起胖橘,亲昵地亲了亲,又蹭了蹭,当即脸色渐渐微妙起来,补充道:“孤也很想你。”
就不来亲亲他吗?
徐幼瑶感动地看了他一眼,低头又摸了摸猫儿顺滑柔软的皮毛。
萧俞沉默地坐在那里,半晌道:“孤听说,怀孕了还是少接触这些宠物为好,让允德抱出去吧。”
徐幼瑶愣愣地抬头,也不知说的真的假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允德把猫带走了。
萧俞这才点了点自己身边的空位:“过来。”
“天儿渐渐凉了,届时行封后大典估计要操累两天,孤带你去郊外温泉行宫走走?”
徐幼瑶自然愿意,只是好奇道:“陛下有空吗?”
“陪你的时间自然是有的。”
徐幼瑶羞涩地抿唇轻笑,总觉得陛下说话越来越好听了。
萧俞每年都会去温泉行宫,只是次数不一。
蕲春殿的宫人都有条不紊地准备起各项事宜,允德清点了随御驾出行的宫人名单,正要进去给陛下过目。
“允总管。”
一个瘦条条的宫女上前来,她生得清秀,但放在一众宫女里并不出挑,平日里存在感也不怎么高,但胜在做事踏实、谨小慎微。
这宫女名唤叠春,在宫里做事有些年头了,当初陛下还是皇子时便在府里,这么多年,也算老人。
叠春向来话少,新来的宫女最初还以为她是个哑巴。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在蕲春殿安安稳稳呆下来。
她这会儿突然叫住自己,允德不免有些惊讶。
“允总管。”叠春怯懦抬眼,似是鼓足了勇气,结结巴巴道,“此次去温泉行宫,有奴婢吗?”
允德收敛神色:“怎么?”
“奴婢……奴婢家就住在京郊附近,前几日幼弟传信,说我娘病重。”说着忍不住掉下眼泪,“奴婢想趁着这个机会,空闲时换班回去看一眼。”
“就一眼。”叠春几乎要跪下来,声泪俱下,“还望允总管成全,日后总管有任何吩咐,奴婢一定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进了宫,便不再是自由身,生死祸福皆由主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