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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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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再踏入相同的噩梦里。 可是,就这么放弃了吗?也许、难道不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有药品说不定就研制了出来、有奇迹说不定就这么发生,也许上天看在我救了这么多人的份上,就会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时间并不容许他继续想下去:警报器突然响起,手术室那边急切地喊道:“金院!心停!” 心电图上开始显示一条血红的直线。 “不能再等了!胎心在降!” 李复斌还打算说什么,成岱宗抢到前面,下达指令:“他早就离婚了,没有家属,不存在家属意见!现在是OMEGA协理会负责对他实行监护!国家要求,这是强制命令,大人必须抢救过来!” 金鳞子转回去了,他的声影变成视频远端的一个模糊的白点。“换ECPR,上股动静脉置管。” “……那胎儿……PMCS目标改换吗?” “……先取出胎儿。一边持续按压,一边开腹腔。” “推注肾上腺素1 mg……复方氯化钠、琥珀酰明胶扩容!……” “外循环人工孕膜准备好了没有?” “李工,外支持数据建模投影!不用再算了,现在有的全拿过来直接用,来不及了!” 到处一片极端疯狂的争夺生命的状态,几乎要从狭小的屏幕中溢出来。 两分钟内,他们必须从开始病变并发生早剥的造体子宫中抢出胎儿,同时还要从死亡线上拉回一个已经心脏停搏的人。 切开肌层达宫腔,脓血和血块几乎立刻涌了出来。最糟糕的事态——凝血功能障碍,整个造体子宫都像泡发在血水里了;不可能连带子宫一并移除,只能切开内膜,先取出胎儿。小小的一团很快就被从腹中的血肉里托出来:全身青紫,刺激无反应,心率跌到了38次/分。 有护士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老天……” 20周太小了……连头骨都是软的。这要怎么抢救? 他们所能仰仗的,只有临时抱佛脚调来的资料——将它置入外部的人工子宫环境箱里,生成人工羊水,将剪断的脐带与机器相连。但到底能不能救得回来,谁也说不准;他们分成了两组,一组抢救胎儿,一组则抢救大人。 “好了,胎儿移除……5%碳酸氢钠100 m L静脉滴注,” “准备电击。” 电击、按压、插管……在晃动的、模糊的视野中,静静地躺在那里的人好像已经不再是人,而是一个摆弄拼凑的玩偶,电击时整个人几乎弹起来,而被按压时胸腔又完全凹陷下去。樊澍知道,这是三人轮换人工按压导致肋骨已经全断了;时间紧迫,连换ECPR的时间都没有。他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走的,好像一切都变得无比的困难和漫长,一滴汗水从眼睫流到唇边,自己就好像摊过了一个世纪;再去看另一侧屏幕上显示出的数据,CPR已经接近30分钟,肾上腺素38mg, 阿托品8mg, 利多卡因1200mg, 电除颤23次,WBC:23.6109/L, N:88.9%, ALT:247 u/L, AST:589 u/L, LDH:1007 u/L, CK-MB:195.5ng/ml, CTnl:0.56ng/ml…… 虽然是晦涩难懂的专业词汇,也能够感受到其中反复折磨的艰难。他突然明白了刚才金鳞子的意思:这个过程太痛苦了,完全不啻为一场折磨。 几名医生神色严峻,汗流浃背。李成二人也面色凝重,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谁都知道情况越来越不乐观。“上EMCO,”主刀医生对一助说,“不能再等了,必须先把他造体子宫的病灶先移除。” 机械是早已经准备好的,这一次,苍白的颈侧再被切开,更多的管子连接上来,直接从体外替代他的心肺功能。金鳞子不在这一边,毕竟他手掌受伤,不能亲自主刀;他全神贯注都在胎儿的救治上。隔着一层透明如膜的人工箱,小小的胎儿被移入模仿母体环境的羊水里,但浑身上下多了无数现代科技的造物,像个被管子包裹的赛博人。主治医师使用如探针般的操作杆对他幼嫩的胸腔进行微型的复苏按摩,金鳞子在如信息流般的原始数据里筛选,精确地给出调整化学成分和养分供给渠道的数值。 “!回来了!收缩压76.35 mmHg!” 距离娩出快要40分钟,总算有了第一个好消息,孩子挣回来了一线生机。但没有任何人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李复斌一个接着一个电话地接,又有好几个看起来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挤在一团,不停地询问状况,每个人都关切得好像是那个徘徊在生死线上的OMEGA的所有者,他的ALPHA。 西王母忍无可忍地发了飚,爆喝一声:“都闭嘴!你们问几句话就能把人问活了吗?躺在那里生死未卜的人,你们到底在关心他什么?他是一堆数据吗?你们知道他除了名字以外的什么?……他是一个有开关的机器人,凭你们的需求决定启动不启动?!你们……你们竟然以为,生命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是因为,在肚子上划开创口植入了子宫、现在又要被这该死的玩意害死、不得不再划开把它取出来的人不是你们吗?!如果生命可以这么简单……我们又何必、又何必……!!” 他低下头去,双手离开了键盘,无助地覆了满脸。 “抱歉。他的情况……从现在开始除了他丈夫有权过问,谁都别来多嘴一句……” 李复斌急忙回头去找,却发现樊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他没有办法站在那里,隔着重重攒动的人头,继续看下去。 樊澍躲在楼道的角落,像一根枯藤一样坐着。医院里没有烟;但这会儿也没有任何人能忙得过来管他了,他去空无一人的药房,熟门熟路地摸了曲马多出来,这会儿颤抖着手,像剥糖豆那样剥开。 他答应衍之要戒了的;但是……他受不了了……实在受不了了…… 自己不过是看着,都看不下去……他醒来该有多痛呢? 天塌地陷也不过如此,比不上此时此刻他心里的感觉。 他仰起头想要痛呼出声,喉管里却堵塞哽咽,变作无声呐喊: 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全错了?我应该顺着他的意思……尊重他本人的意愿…… 为什么不多陪他一会呢?哪怕是守着他醒来,跟他亲口说一声“我要走了”也好? 不,我根本……我根本从昨天就不该去做什么该死的任务……不该去救那些该死的人!如果我不离开他的话,这一切根本都不会发生! 说到底……我们为什么要去管别人的死活?我们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件事上付出性命?ABO制度与我与衍之而言,有什么不便吗?旁的人生不生得出女儿,人类能不能继续繁衍,这样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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